近来,我那窗外的槐花不知何时开了,淡淡的香气中,总觉得要想着些什么的?却又是莫名的感受。便又重读了架上的那本《凡高全集》。长久以来,这位荷兰籍画师在我的脑海中,时时地浮现。每当静下来的时候,愿意沉浸其中,总能在默默地思绪中,找到一份属于生命的力量。
文森特•凡高(Vincent van Gogh1853~1890年),出生于荷兰赞德特镇一个牧师家庭,祖父是位慈善家,从小受到了家庭良好的文化熏陶。 24岁之前,曾在海牙、伦敦、巴黎等地的画店当店员。后来成为传教士,自愿到比利时西南部的博里纳日矿区传教,和工人们同吃同住,同情穷苦矿工,却最终被教会解职。年轻的凡高,尚不知道其中的“玄奥”,在度过了一段极度失望和贫困的生活后,他选择了绘画的道路。
1880年前后,他四处求学,曾得到表兄,荷兰风景画家安东•莫夫的指教,建议他按自己对事物的认识去表现世界。
1886年,在弟弟提奥.凡高的帮助下,他来到法国的巴黎,开始大量地临摹名画,并画了大量素描习作。他在鲁本斯的素描中感受结构,在伦勃朗的油画中体会光与色的变化,在与写实主义农民画家米莱作品的神遇中,找到了精神和情感的归宿。他一度为此快乐,并勤奋地创作,充满了对艺术的理想与追求。在他创作的选题中,更多的是市井、乡村中的社会下层人物和自然界的生物,这是他精神深处的,对底层劳动者的同情和尊重的朴素情感的自然流露与反映。这种审美观念与社会制度中主流思维的反差,注定了他苦难一生的命运。让他在绘画的创作过程中,感受最多的是世间的艰辛与无奈。
他坚持自己的艺术观念,不慕虚荣,诚实于艺术,真实地表现自己的世界。生活中再大的困难,也决不迎合世俗和上流社会。他用朴素的艺术样式去表现自然与劳动者的生命形象。由于遭到学院保守派的鄙视与排挤,使他的作品受到世俗的冷落,作品长期在画廊里滞销。事业的挫折,经济的窘迫,外界的嘲讽,一切的不幸,象山一样压过来。在他最需要关爱与支持的时候,连朋友也一样随世俗,用冰冷矜持的态度和不屑目光,给他以深深地伤害。在忧郁的日子里,在坚持与放弃的痛苦抉择中,在愤怒的吼声中,他割下了自己的一只耳朵。生命不堪的重负,终使他染上严重的精神疾患。这个善良不屈的生命,以他独特的方式表现自己坚定的选择,他,安静地坐下来,在镜前画着《割去耳朵的凡高》......
1888年2月,在弟弟提奥和加歇医生的细心照料下,凡高的精神有了好转,色彩也越加明快起来。他追逐阳光,来到法国普罗旺斯省的阿尔小镇,在与弟弟的信中,显得异常的兴奋。他说:“提奥,我想告诉你,向日葵,称得上是我的东西。在阿尔我见到了最美丽的阳光,当我面对麦地、橄榄树、小镇、向日葵、天空时,画进去就想要揉出那种生命来”。在这里,他近乎痴迷的创作,先后画出了《阿尔的小黄屋》、《向日葵》、《拉伍小旅馆》等许多代表作品。在题材上,他广泛涉及了旅馆、咖啡屋、桌球室、自然风光和自己的画室等所有见到的生活场景。他对景物独特的理解和富于生命的表现,充分体现了他对生活丰富的情感与无限的眷恋。在他的思想中,对美的纯粹性的追求,结合那旋转、厚重的表现手法,使他的生命与作品紧紧地、紧紧地相合于一起,呈现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极致之美。
然而,谁又知道此时凡高内心的痛楚呢?去看《星夜空》中跃动的笔触,那燃烧、旋转、升腾着的,是怎样的一颗心?他把自己的一切不幸和难以忍受的精神疾患的折磨压在心底,把全部的情感完全倾注于作品中,是要把自己的最后生命,托付于其中了。人,在这样的时候,生和死都归于了平和,那画面一切,确是那样的明亮和灿烂……
1890年7月27日午后,在完成了《麦地里的乌鸦》画作后,这个寂静的小镇,响起了清脆的枪声。文森特.凡高,离别了这个世界……
他热爱自然一切的生命,却又放弃了自己的生命,他想以这种方式来抵对世俗,诠释生命的倔强、精神的不屈?还是这样的让后人去品味、去悲哀他所处的时代.....或者是以这种形式来感激提奥、莫夫、加歇等亲朋给他的帮助?
他是永恒的。他的生命的艺术和艺术的纯粹性,是通过这样平淡的方式表达的。他是伟大的,也是悲伤的……
为什么生活滋养了艺术,却不能滋养创造艺术的生命?
我们的世界里缺失了什么?
我们的世界里需要什么?
文森特.凡高在为纪念去世的表兄安东.莫夫,所作的一幅《盛开的桃花》中提写了这样的文字:“只要活着的人还活着,死去的人总还是活着。”
在我将合起书页的一瞬,这句话,就让其在舒缓的乐曲声中,献给,最值得尊重的生命——凡高,以及和凡高一样生命的生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