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牵 挂

□ 聿 子

    住到新房子后，离老爸老妈家里远了，我也不象以前那样常去他们那儿了。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家种的青菜送到他们那儿时，老爸开门很惊奇地跟我说，呵呵，现在是稀客了。我感到很茫然，老爸怎么会把我当稀客呢，可能我真的去得少了吧。胡乱地拉了些家常，我要告别回家了，老爸跟到院子里，目送着我上车，然后不停地说：路上要小心。我觉得老爸怎么这么罗嗦了，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呀，他还在空担心，于是嘴里含糊地应了声，然后头也不回走了。回到家里，看见儿子带着MP3，听着音乐在做他的家庭作业，叫了声他，他也只是含糊地应了声。回到自己的卧室，突然想起老爸、我、儿子……慢慢地我感觉有些落寂……
    记得儿子三岁时上幼儿园，我牵着他的手，穿过大街小巷，那是初秋的时候，树叶儿还没有黄，幼儿园里的石榴树结满了果子，沉甸甸地挂了下来，教室的墙壁上画着新颖童趣的画儿。一个全新的世界充满在他的面前时，儿子充满了好奇，但他还是犹豫着拉着我的衣角。我看看了周围，大部分的孩子带着怯怯地眼神，小手紧紧住拉着爸爸妈妈，打量着周围，想上去玩却又不知所措。我决定赶快离开这里，不想让儿子有犹豫的机会，可是他的小手一直却拉着我不放，我坚决地放下他的手，把他交给了他的班主任老师，儿子没有哭，但他充满可怜的眼光一直目送着我走出教室，我回头看他时，他弱小的身影已经追出了教室，当他的视线和我的眼光交会时，我想流泪，于是我快步走出校园。那时他那么小，他并不知道他进了新的环境，要重新开始做自己。
    现在他上初中了，十五岁的他长成了一米七八的小伙子，又高又帅，每天上学前头也不回地对我说，老妈，我走了。还没等我把目光转向他，他已风一样地跨上他的自行车，冲了出去。回来时礼貌性地跟我打了招呼，然后进书房写作业，或者听着MP3看着报纸，他的眼光不再象以前那样生怯，胆小，而是充满了自信。
    那次他去参加金华市的作文竞赛，我决定让他爸送他去，他坚决反对，说学校里有老师带队，没有必要这么麻烦，然后习惯地拥抱了我，我感觉自己很渺小，抱着他，象抱着长颈鹿的脖子，得踮起自己的脚尖了。儿子带上MP3，背起他喜欢的阿迪达斯背包，充满笑意自信的目光跟我交会后，头也不回地走了……我望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，慢慢地直到消失在我的面前，我只能想象：一位高高瘦瘦的少年，走在希望的道路上，双眼充满智慧的光芒。
    慢慢地，慢慢地，我想通了：孩子长大了，要象燕子那样要离开他的父母。所谓母子一场，只不过是人生一场割不断，离不清的亲情，而亲情总是在当了父母之后才能理解，才能体会，那是一种父母对孩子的牵挂，所以不必落寂，也不必失望，这是人生一场永远不会落幕的亲情游戏。（经营处）